透析人性中的悲悯情怀

——读贾平凹长篇小说《河山传》

《河山传》是贾平凹出版的第20部长篇小说，入选中国作家协会“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”。《河山传》以时间为经，以人物与事件为纬，讲述了1978至2020年间几代进城农民的故事，演绎出一群小人物在大世界中的命运博弈，堪称一部小人物的“列传”。

《河山传》叙述的故事并不繁杂，却带有讽刺意味。洗河和罗山，都是农民出身，但他们先后成为不同层面上的人生赢家。洗河从小不仅面相丑陋，还是个让人讨厌的调皮捣蛋鬼，常常受到父亲的责打。命运仿佛给洗河贴上了悲情色彩的标签，在亲人相继去世后，他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贵人楼生茂。这位老汉教会洗河可以谋口饭吃的手艺活——“爆米花”，并把爆米花机器送给了洗河。洗河带着它来到了西安城，与第二位贵人相识，凭借自己的敏锐机智赢得了已成为富人的罗山的信任，成为罗山的“马仔”。

于是，洗河从打杂做起，后又去“花房子”当保安队长，遇到伺候老爷子的保姆梅青，二人日久生情，结为夫妻，育有一女鸽子。但鸽子不爱学习，前路渺茫，眼见要重复洗河的人生，好在她长相好，与国外归来奔丧的罗山的独子罗洋对上了眼，洗河也竟成了罗氏家业的主人。从此，洗河的命运得到彻底的转变。

贾平凹先生是文学大师，《河山传》用高超的文学手法塑造了丰富的人物群像和错综复杂的故事情节。小说中，别墅是他们忙碌工作之外栖息之地，也是藏污纳垢之所，一时底层人士、商界精英、政治掮客、高级官员纷纷登场。作者把大时代背景下的人物群像刻画得栩栩如生。他们各自的故事交织在一起，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社会画卷。作者通过对这些人物的深入描绘，不仅展现了他们的生存状态和精神面貌，更揭示了社会现实中的种种矛盾和冲突，探讨了人性的善恶、命运的偶然性等深刻主题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《河山传》通过大量的细节描写，展现出人性的复杂性，让读者感觉这样的人仿佛就生活在我们身边。如书中塑造的农民工、小保姆、民营企业老板等，他们既有中国农民固有的朴实善良、勤奋坚韧，又避不开迂腐迷信。

显然，《河山传》的书名来自主人公洗河和罗山名字的组合，具有隐喻性。作者在《后记》中坦言：“因出生乡下，就关心着从乡下到城市的农民工，这种关心竟然（持续）几十年了”“深陷于泥淤中难以拔脚，时代洪流无法把握，我选材的时候，是题材选我？我写《河山传》，是《河山传》写我？”言外之意，作者对农民工这一群体满怀关爱之情。

通读全书，很容易引发我们对人性的深刻思考：无论社会如何发展，我们内心深处的悲悯情怀应该像大山大河一样，亘古永恒。